摘要：文/佛山日报记者 韦廉佛山30岁以上的市民都知道：汾江河是佛山的母亲河，曾经为佛山跻身中国“四大名镇”与明清“四大聚”立下汗马功劳。如今的汾江河，像一颗蒙尘的珍珠，被很多佛山人逐渐忽略甚至淡忘。佛山普通老百姓又是如何看待这条母亲河的过去、今...
文/佛山日报记者 韦廉
佛山30岁以上的市民都知道：汾江河是佛山的母亲河，曾经为佛山跻身中国“四大名镇”与明清“四大聚”立下汗马功劳。
如今的汾江河，像一颗蒙尘的珍珠，被很多佛山人逐渐忽略甚至淡忘。佛山普通老百姓又是如何看待这条母亲河的过去、今天与未来？汾江河能不能够重现当年的辉煌？这是很多市民关心的话题。
汾江河印象
2015年5月26早晨七点左右，天空飘着毛毛细雨，记者来到禅城中山桥与南堤附近的河岸上探访了汾江河：河宽约40米，经过有关部门多年整治，水质有所改善，以前的的暗黑已经变成灰黄，但仍有些浑浊。河流波澜不兴，时而可见鱼群因缺氧而挣扎着浮到水面。河边行人稀少，零星有几只驳船在河岸边停泊。走进附近的中山公园，看见很多中、老年人在公园的各个角落各自组队晨运。
在中山公园秀丽湖东南侧绿树掩映的河堤上，80出头的何老伯与黄姨、张姨正在做广播体操，一张小桌子上摆放的一台DVD，播放着伴奏音乐。何老伯告诉记者，到中山公园锻炼身体已经有20多年了。
“这里环境几好，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更好。”何老伯说，“大约1980年之后，中山公园外边的汾江河污染越来越严重。”
在秀丽湖牌坊内广场上，65岁禅城人王兆山正与20多个“运动之友”学员一起苦练“拉筋、压腿”功。他告诉记者，在他5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已经带他到南堤与中山公园一带游玩了。
“那时候，汾江水比较清，有很多活鱼在水里游来游去，看着很开心。”他说，“有几次，父亲带我去南堤码头玩。看见很多船在河面上穿梭往来，货船、客船停泊在南堤码头上、落客人或卸货。码头旁边，有很多人摆摊卖刚从河里打捞起来的鱼、虾等河鲜，也有人在这里卖凉席、瓷盘、香炉、金银纸等杂货，场面很热闹。”
王兆山说，汾江河上有很多码头，最热闹的数南堤码头。
“那里有很多大排档。菜与炒粉又便宜又好吃。居民与船员、搬运工很喜欢去那里吃饭、宵夜”，王兆山一边搜索着记忆，一边指着秀丽湖上浮出水面的死鱼说，“你看，连秀丽湖都污染了，政府如果能彻底整治一下，我们就更高兴了。”
汾江河畔的中山公园秀丽湖上，荷花开得正盛。/佛山日报记者韦廉 摄
汾江河、泰晤士河颇为神似
记者翻查了汾江河的历史资料，发现这条佛山的母亲河在佛山乃至珠三角的地位与发展历程与英国的泰晤士河颇有几分神似。
据史料记载，泰晤士河位于英格兰西南部，是英国的“母亲”河，河水从西部流入伦敦市区，最后经诺尔岛注入北海。泰晤士河流经之处都是英国文化精华所在：伦敦上百年、甚至三四百年历史的建筑大多分布在泰晤士河的两旁，如象征胜利意义的纳尔逊海军统帅雕像、葬有众多伟人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具有文艺复兴风格的圣保罗大教堂等，英国工业革命时期，泰晤士河的入海口充满了英国的繁忙商船。
再来看佛山汾江河。珠三角河网密布，而汾江河当时是连通西江、北江的珠三角的交通动脉，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佛山科技学院黄任华引用史料考证，认为明、清以后，西、北江通往广州的主航道转到航道长达14公里的汾江河，再经南海平洲，与东平水道汇合至广州。汾江河河面宽阔，大小货船、乡渡与外国商船来往通行无阻。汾江河沿岸的手工业与商贸集市业非常兴旺，当时汾江河沿岸附近的手工业有300多个行业，4000多个手工业作坊，种类齐全。正是汾江河的交通枢纽地位，助佛山成为中国“四大名镇”之首。
据《佛山忠义乡志》记载，在明、清与民国初期，有很多商船通过汾江河将陶瓷公仔、锅碗瓢盆等产品运往全国各地以及印度尼西亚、菲律宾等地，再将内地与东南亚的产品运到佛山、三水、肇庆等地。与泰晤士河相似，汾江河沿河两岸也有很多文化历史建筑，如正埠码头、关帝庙、山陕会馆、琼花会馆、黄祥华如意油、英聚酒家、天海酒家，还有位于汾江河北侧的中国第一家火柴厂——巧明火柴厂等。
如果说泰晤士河成就了英国工业革命。汾江河就是近代佛山民族工业崛起的桥梁。
汾江河缘何式微？
到了清朝末年，汾江河的经济地位逐步下降。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政府几经努力，修缮与改造了汾江河很多码头，组建了国有航运公司，使汾江河航运量大增。但汾江河航运对于佛山经济的重要性仍逐渐下降，沿岸商贸业景气度也大不如前。
作家、原佛山市文联主席任流告诉记者，上世纪70年代，他在富民路的佛山某文化单位供职，有时会去汾江河畔散步，看到有货轮、客轮航行，但繁荣景象不如上世纪四五十年代，更比不上明、清时期的佛山水运盛况了。
是什么原因造成了汾江河作为佛山商业、物流运输主角地位易主？佛山商业史研究专家林文陔认为，交通运输工具的发展、变化是主因。
汾江河作为佛山商业中心、物流中心地位的下降，有以下几个原因：
一是广三铁路的开通，分流了汾江河的货运地位。林文陔说，广三铁路始建于1901年，1903年通车。它与1936年全线通车的粤汉铁路一起，，以往西、北、江必经佛山输往广州及外省的货物，就可以通过广三铁路与“粤汉铁路”直输。汾江河作为华南地区商业、物流、运输中心地位就此衰落。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日本侵略以及国民党的腐败统治，导致佛山工商企业大量疏散、迁移，或歇业。也是汾江河商业地位衰落的重要原因。据《佛山地方志》、《南海县志》记载，1946年，佛山有商店2305家（主要集中在汾江河流域），比1934年减少3314家，比抗战前减少了约60%。
汾江河研究专家叶志强还认为，新中国成立后，佛山修建了很多公路，至改革开放后，佛山的国道、省道、广佛干线的高速道路的大量兴建，也是汾江河航运地位进一步衰落的原因。
汾江河两岸/佛山日报记者张嘉颖 摄
汾江河有望凤凰涅槃
工业革命后，由于人口集中，大量的城市生活污水和工业废水未经处理直接排入河内，加之沿岸又堆积了大量工业垃圾污物，泰晤士河夏季臭气熏天。由于伦敦饮水遭受污染及清晨常有大雾弥漫与工业排放的二氧化硫、一氧化硫和氮氧化物等有毒气体混合，伦敦一度被称为“雾都”。
英国政府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治理泰晤士河，首先是通过立法，对向泰晤士河排放工业废水和生活污水作了严格的规定。有关当局还重建和延长了伦敦下水道，建设了450多座污水处理厂，形成了完整的城市污水处理系统。经过将近20多年时间的艰苦整治，耗资20亿英镑，如今流经伦敦的泰晤士河已由一条死河、臭河变成了世界上最洁净的城市水道之一，泰晤士河终于又焕发了生机。现在该市中心著名的伦敦塔桥江段见到清晰的水流，垂钓者亦可钓到名贵的鲑蹲鱼。被称为“水工业管理体制上的一次重大革命”。
“汾江河近年来污染、淤泥得到清理、整治，河水质量有所改善。”叶志强说，“但只有将沉积在汾江河底的工业污染物全部挖出来，并对河道进行疏浚，在沿河两岸砌石护坡，铺设绿化带，才能还佛山母亲河的本来面目”。
汾江河边的中山公园，是人们晨练休憩的乐园。/佛山日报记者韦廉 摄
“汾江河漂亮了，就可以在这里发展旅游业、文化产业。”他说，“比如在河两岸安置一批花灯，使汾江河成为佛山的千灯河；还可以建旅游花船，让演员在船上按明、清习俗给大市民、游客演唱粤剧。这方面，湖南凤凰、云南丽江的旧城改造经验可以借鉴。”
据悉，由禅城区主导、品牌开发商承建的莲升片区规划、建设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推进。开发商将恢复古旧建筑的原貌，并对有安全隐患的古建筑进行加固修缮。包括恢复镇北街、盐仓街、西便巷、汾水西街等内街风貌，并保留这些街巷的名字。还将复建正埠码头、正埠酒楼、琼花会馆和忠义乡牌坊，并将把现兆祥公园内的粤剧博物馆搬迁到那里。
“如果规划、建设得好，汾江河两岸完全可以像泰晤士河那样凤凰涅槃，为世界瞩目。”
什么时候，汾江河能成为“看得见乡愁，望得到河景，挖得到文脉”的文化历史遗迹，旅游重镇？佛山民众期待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