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让我看看你的城市，我就能说出这个城市居民在文化上追求的是什么。”美国建筑师伊利尔·沙里宁说。近些年西方城市研究日盛，在学者看来，人在不同城市辗转、互动，留下生命的印记，持续塑造着城市特征，而城市环境又影响着一代代人的性格。于是，城与人形成...
“让我看看你的城市，我就能说出这个城市居民在文化上追求的是什么。”美国建筑师伊利尔·沙里宁说。近些年西方城市研究日盛，在学者看来，人在不同城市辗转、互动，留下生命的印记，持续塑造着城市特征，而城市环境又影响着一代代人的性格。于是，城与人形成奇妙的对话——每座城市特点迥异，眼角眉梢也各具风情。
继《柏林：一座城市的肖像》《伊斯坦布尔：面纱下的七丘之城》《威尼斯 : 晨昏岛屿的集市》后，上海文艺出版社“读城系列”新近推出《孟买：欲望丛林》《泰晤士：大河大城》，著作中交织起城市风味、文物遗迹、宫殿城阙、人物典故，勾画铺陈出城市群像的画卷。今年内该系列预计还将推出巴黎等“城市传记”。
其中，《泰晤士：大河大城》是英国国宝级传记作家、历史学者彼得·阿克罗伊德力作，通过一部河流传记，将河岸诞生的英伦历史、文化勾勒得水灵动人。关于河流有太多可谈的，阿克罗伊德从容优雅讲述着河流与城市文明。不管是河流的象征、隐喻，还是河岸边的经济、社群、文化，都如河底打捞上来的金子般熠熠生辉。
“读这本书，仿佛一条大河缓慢而强势地经过了自己。”在评论界看来，阿克罗伊德追根溯源般地把泰晤士河这幅神圣画卷缓缓铺在我们面前，从她的过往，她的万物生灵，她独特的味道和迷人的色彩，到她的文化、法律、代代相传的魔法和神话，再到她的文学、贸易、气候，日生日落，潮涨潮汐，无不魅力无穷。通过一条英国的母亲河来陈述一部流动的城市历史，仿若走进英国城市文化的褶皱之中。
“伦敦的各种乐事，最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之一的是在温暖的夏日傍晚，沿着泰晤士河南岸散步——在伦敦漫长的夏日黄昏开始浸入夜晚之际。从威斯敏斯特桥那里出发，看着议会大厦的倒影在黑暗的水面上闪动着粼粼波光，然后沿着满是剧院、博物馆、餐馆、商店、以及曾经是建在河边的储货仓库、现在被改成时髦公寓的一栋栋建筑物向东走去。”海外书评人凯瑟琳·斯沃鲁指出，这条著名的、神秘的河，它方方面面的丰富历史都被生动地呈现在读者面前。虽然古希腊诗人品达似乎是阿克罗伊德没有引用的少数作家之一，其神秘暧昧但极富感染力的诗句可以作为这本书的题词：“水是最好的。”
《孟买：欲望丛林》则由土生土长的孟买人、作家梅塔讲述，他对这座奇幻之城如数家珍，以罕见的洞察力、惊人的细节和独特切入点描绘与孟买的无限亲密。书中的故事次第展开，我们得以走入暧昧地带，见识穆斯林和印度教派面对孟买错综复杂的政商体系，为谁执牛耳不惜流血冲突；也得以推开宝莱坞的大门，一窥其中五光十色和森严等级。那一张张渴盼的面孔，怀揣对美好生活的希望从乡村来到孟买，却未能被孟买温柔以待。坦诚、激昂、幽默与哀恸，无不交织书中。
“印度人为什么削尖了脑袋要去孟买？这个贫富差距如此悬殊、拥挤不堪和充满犯罪的城市到底有什么吸引力？”有读者在豆瓣平台评价：《孟买》作者从“最熟悉的陌生人”的角度展开一幅幅生动的市井画卷。透过他的眼睛，我们能读到孟买普通人的故事，这个城市变迁的故事，以及这个城市仍然无法改变的现实。
上海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傅敬民认为，不少城市史读物建立在丰富史料之上，又不囿于史料，几百年的历史事件风驰电掣般从眼前掠过，城与人在历史中彼此形塑、影响、交融。换句话说，城市的人文追求不仅表现在统计数据上，更直观投射于街区、建筑等文化景观所浸润的文脉记忆里。
如何以温热故事和精彩细节“复活”国内外名城的风情与肌理？一直是“读城系列”孜孜不倦的探索。比如此前的《柏林：一座城市的肖像》与市面上常见的城市传记不同，选择串起500年柏林苍穹下20多张面孔的故事，包括中世纪民谣诗人申克尔、电影演员玛琳·黛德丽、音乐人大卫·鲍伊等，每篇都代表一个时空坐标，呈现人与城的故事。作者罗里·麦克林巧妙编织了历史和民俗，他写道：“柏林最伟大的传记作家阿尔弗雷德·德布林曾流连于中央广场的鹅卵石小道和各式商店，记录下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厚颜无耻的形象，也记录下钟表匠的日常琐事。他深入当地生活，能听到周遭人粗声粗气地用意第绪语叫喊。鱼贩们在带有尖角的高房子里出售肥美的冰冻鲱鱼，地窖门口挂着用粉笔写的价目表……”
优秀的文学书写，完全可以赋予城市景观生动的“体感”。每天，城市里都上演着无数的动人故事。作家们难以抗拒这种“诱惑”，试图在城市书写中唤醒心灵的细微感受。一座座倾注了强烈感情能量的城市，不仅是地域性存在，或是单一的叙事空间，而是变成了极目远方的平台，跃动着作家的私人记忆。《伊斯坦布尔：面纱下的七丘之城》综合了诗歌、游记、地图等丰富元素，伊斯坦布尔化身老者，广阔的奥斯曼社会图景拼出古城绵延四个世纪的建造、蓬勃及转型。
一座座城市不止是鳞次栉比的混凝土建筑，也是有血有肉的生命体。对于人与城的交集，如果把走马观花似的“景点打卡”比作是握手寒暄的话，那么关注细节就是双方真正意义上的拥抱和交流。不难发现，城市的魅力正蕴藏在一处处看似不起眼的细节里。狄更斯笔下的伦敦、菲茨杰拉德笔下的纽约、老舍笔下的北京、王安忆笔下的上海，之所以令人过目难忘，正因文字中不时流露出的城市神韵。
